私は风だ 自由な风だ

如晤卿卿(翔橙,好磕的傻将军和女将军不来一发么)

很早以前的翔橙联姻梗 @唐菓🍭 

策橙那篇准备写啦,月底一定OK的。



如晤卿卿



孙翔对兴欣的什么端瑞还是祥瑞公主内心有一百个拒绝。

按理说年方十九的他的确应该是个思春的年纪,应该想着同龄少女缎子似的皮肤花朵似的容颜,但是他没有。

孙翔有着西南地区常见的好皮肤和相对少见的大个子,是朝中出了名的英武俊秀男子,加上军功赫赫,哪怕笨嘴拙舌了些也是无数少女的春闺梦里人。但是他连女孩的手都不肯碰一碰,女孩儿羞答答朝他笑的时候,他就抄着手背过身去,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问起来也是大大方方,学着传说中的名将霍去病的口吻,边境未平,何以为家?他自己知道,他的梦里,有个挥之不去的人,白月光下身披银甲的小将军。

小将军看上去年纪和他差不多,生得细皮嫩肉,第一次战场交锋他只当这是个好拿捏的,结果被人刷刷刷三只燃着火的箭矢打得措手不及,那小将军占了优势,也不追击,回头朝他挑眉一笑,嘴角一歪,像上好是石榴籽的鲜艳红色,一会就骑着白马就隐在阵中了。

他手中的长矛舞得缭乱,一叠声喊着别跑别跑,再来再来。

阵中传来个清脆上扬的声音,听上去内力倒也练得相当不错:“术业有专攻,若比近战,我可不来。”

他不服气之下居然冒出个奇妙念头,这倒是一把好嗓子。

孙翔所在的越云地处西南,而小将军归属的兴欣地处东南,两地关系时好时坏,偶尔打仗偶尔和平,孙翔自己也不知道是盼着打起来还是稳得住。

他后来知道小将军是昔日斗神叶秋的亲传弟子,盼着可以多与他交手,但是两国和平的时候,小将军居然会坐在边境线的山头上,直接喊他,孙将军,喝酒吗?

他不屑一顾,“你们沿海地方的酒娘们兮兮的,不够辣不够烈。”

小将军不在意这种诋毁,仰着脖子咕嘟咕嘟灌酒,脖子上的红巾随风飘荡,跟着飘过来的还有掩盖不住的酒香,像是四月高高山顶上开得艳烈的桃花。

小将军不计前嫌,看他有点眼馋,立刻便丢一坛在他怀里,感叹道:“不打仗多好,百姓也安宁,咱们也能这样安安静静的喝酒,不用整天喊打喊杀的。”

孙翔愣了一愣,总觉得手中的酒坛沉甸甸的。

风中有自己心跳的声音,清晰而急促。

他忽然开口:“和你打了那么多次,你叫什么名字还不知道呢。”

小将军爽快地丢下三个字,“苏沐橙”,便提着酒坛悠悠然然去了。

他托着下巴看着月亮,哪个苏哪个沐哪个橙啊。

两国和平时候也经常联姻。

孙翔发现这个小将军本事通天,若是他们越云送嫁,他总打扮得光鲜亮丽,一个高马尾一身银甲在阳光下好看得一塌糊涂,只几句话就能叫越云的姑娘直接挽着他的手上轿。若是他们越云娶兴欣的什么郡主公主,那姑娘必定抱着苏小将军哭得梨花带雨,隔着盖头都要抱着他不撒手,看的他一脸狐疑:“这是兴欣的什么风俗么?”

那时的小将军怀里抱着一身红衣的小姑娘,还是光辉灿烂的一身银甲,眼睛却一直瞧着他,似笑非笑地叮嘱:“我们的小姑娘,就劳烦孙将军护送了。”

这样不打不相识的情谊,原也酿不成这一汪相思。

孙翔是勇武,功夫也是一等一的好,但是在兵法诡道上十分一般。越云那段时间与北方的虚空打了起来,被两个会呼风唤雨点豆成兵的巫师打得灰头土脸,误入阵中,找不到出路,打了他出征以来最惨的一次败仗。

他吐了好几口血,身上挂了好多伤,恍恍惚惚地倒下来,也不知道自己是死了还是快要死了。

他在梦里居然见到了苏沐橙。

小将军身披银甲如同神兵天降,但是下马后却是一脸泪痕与茫然,在烧焦的土地与死人堆中一个一个的找他。

小将军一直喊着他的名字,孙翔孙翔,他特别想应一句,可惜在梦里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很快他就发现这不是一个梦。

他被喂下了带着甜味的清水与带着苦涩的药丸,灵台恢复了一丝清明,从血糊糊的红色中扯开一丝眼皮,看见自己靠在小将军苏沐橙的怀里。

小将军居然会唱歌,原就是一把好嗓子,此刻唱的不知道是不是他们那儿的人唱的摇篮曲,软软糯糯的江南小调,男人说起吴侬软语来居然也真的能得到那软字的精髓。

孙翔听不懂,却忍不住在歌声里安下心来。

他看见小将军的银甲闪亮,小将军的红巾飘扬,他们身后是好美好美的白月光。

于是,苏沐橙也成了孙翔心中的白月光。

他昏昏沉沉,却还知道一直扒拉着人的手,艰难而恳切:“苏沐橙,哪怕你是个男人,我也要和你在一起,”他情切间带了家乡味的表白,“老子这辈子认定你了。”

小将军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有些惊讶也有些感动的样子,他拨开孙翔前额乱七八糟的发丝,在他并不干净的大脑门上轻轻亲了一下。

“孙翔,那你不许后悔。”他抿了抿嘴,又问了个问题:“孙翔,你知道我是哪个苏哪个沐哪个橙吗?”

可惜他那时实在支持不住,晕了过去。等到再次醒来,兴欣的援军早回去了,他却再忘不掉那个小将军。

他晚上发春梦,之前那些莺莺燕燕什么无意中碰到肩膀面容清秀的小丫鬟什么挂在画像上美得不似人间世的美人图都没了,只能梦见那个小将军在他身下呼哧呼哧地喘气,细皮嫩肉唇红齿白,一张口就咬在了他的喉结上。

他一身冷汗地醒来,觉得浑身冰冰凉,打开窗户只能看见清朗朗的如水白月光,原来没有他同看的月光,会是这样凉。

他知道两人无法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唯一的路子就是辞官远游,与他做对闲云野鹤的神仙眷侣。

他想了又想,觉得除了可能对不起自己武将世家的出身以及以后没有孩子有点遗憾,他实在再挑不出半分不妙来,越想越想他,越想越觉得辞官去找他势在必行。

孙翔乔装打扮跑到边境线的山头上,甚至跑过边境线,都找不到苏沐橙,那身原本显眼的银甲没有踪迹。他忍不住开口问人,却得到个意外的消息,苏将军在筹备婚事了。

他如同被雷劈了一样,仔细回想着那句“那你不许后悔”是怎么个意思。苏沐橙的嘴唇软得像早春的花骨朵,落在他前额上原比那微风落花还要轻,却又深深落在了他心上。

他想,苏沐橙一定不是自愿的。

他又想,两个男人终究不是正经,会不会都是自己一厢情愿。

那天晚上,他胡乱做梦,一会梦见苏沐橙与他交手,银甲银弓配白马,一手叫人叹为观止的好准头。一会梦见苏沐橙喝酒,红巾在脖子间格外醒目,像他心头的一把火。最后他梦到自己把苏沐橙压在身下,用膝盖坏心眼地故意在人两腿间磨啊磨,直到身下的人儿唇色嫣红双眼含泪,他才问——
“苏沐橙,你是哪个苏哪个沐哪个橙?”

他又是一头大汗地醒来,反手就抽了自己一耳光。

就在最焦灼的时候,孙翔接到赐婚圣旨,兴欣会送来一位公主,说是什么姿容无双,刀马娴熟,所以才指婚给他。

孙翔一个字也不信。

他当然见过兴欣送来的女子,生得倒是貌美如花,但大多受不了这里不比东南的富庶,经常愁眉苦脸地写着诗文思乡,没有半分他喜欢的机智爽快的样子。

他梗着脖子不肯接旨,你们去回那公主,我有龙阳之好,也有喜欢的人,也是兴欣的,但是反正不是那个甚么公主。

这话唬得全家上下鸡飞狗跳,把他那九十多岁的太奶奶直接气昏了过去。他心疼自己家疼他的老人,想了想苏沐橙,大醉一场。

他想,苏沐橙一定和他一样,有自己的不得已。

孙翔想写一封信给他,却开了个头就无法在继续。他觉得自己甚是可笑,人家那头在筹备婚事,自己不日也要迎娶公主,自己有什么资格去告诉苏沐橙,即使他娶了亲,他孙翔这辈子心里只会有个苏沐橙。哪怕他是个男子。

而且他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怎么写,该寄到哪去也不知道。

孙翔想告诉他,他没有见过比苏沐橙更好看的人,没见过比苏沐橙性子更对他脾气的人,有苏沐橙在的地方,那月光都是暖的。

又是联姻。

这回的公主不是苏沐橙送的嫁,他自然也看不见公主趴在苏沐橙怀里梨花带雨的样子。

这次的公主规规矩矩地坐在马车里,越过山头的时候甚至都没有下车。他私心想着公主可以下车抱着那个满脸大胡子的护送将军哭一场,能让他晚一刻娶进门,都是好的。

一路上他老在想会不会忽然发洪水忽然天崩地裂忽然山中出现个怪兽,结果那天是黄道吉日的万里无云风平浪静,公主与他波澜不惊地拜了天地拜了圣上父母,他在夫妻对拜的时候怎么也不肯弯腰,只想朝着苏沐橙的方向遥遥行礼——却不知道哪个太有眼力见的人拿东西在他腰上打了一下,就让他弯身下来,莫名其妙地礼成了。

孙翔愁云惨淡间当然不会看见那是新娘子宽大的袖子里弹出的果核。

洞房花烛夜的时候,孙翔不肯揭盖头,指着公主滔滔不绝说着什么老子娶你是为了老子祖奶奶身体健康的话,最后似乎觉得自己有点过分,砸吧一下闭了嘴:“但是我不会强求你在我身边,我们这儿的女子可以和离,你哪天看中谁,只管撇了我去,我拦你我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盖头里传来一声笑声,礼服袖子里伸出一只环佩叮当的纤纤玉手,一把扣住了他的肩膀。

不是抓,而是极有力道和技巧的扣。

孙翔吃了一惊,忽然就想起这个公主所谓的弓马娴熟来,当下一个拧身,想避开她,却被她灵动的招式缠住了。

难分难解的拆招间,洞房里的果盘散了一地,只剩两根燃着的龙凤花烛。
孙翔在烛光下,终于看见了那个公主。

公主和他打了一架后盖头飞了,头发散乱,一根束发用的名贵金簪子咬在嘴里,衬着大婚涂抹的莹润红唇,愈发舔了迷人魅惑之意。

孙翔居然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心中赶紧默念了几句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我喜欢的人是那白月光下的银甲小将军。

新娘子将簪子一吐,飞快地去掉了头上复杂的头饰,一头黑发流水似的倾泻下来,她捞着裙摆满屋子乱转,念念叨叨着水呢水呢,一无所获后走到他面前,大大方方,水呢?

孙翔被眼前这个比他矮了一个多头的公主吓了一跳,气势上却半分不肯输,没水!

“没水,那酒也行,”她嫣然一笑,拿起桌上的酒壶,闭上眼睛就浇了自己满脸,然后胡乱用衣袖擦了几下,半点不心疼。她脸上的妆化得差不多了,露出张俏丽与英气并存的脸来,只是红一道黑一道显得有几分滑稽,她把自己的头发抓成一个高高的马尾握在手里,“孙翔,你看着我。”

他背过身去当鸵鸟:“谁要看你妖精妖怪的样,我再说一次,我喜欢的人是白月光下你们朝中那位银甲小将军。”

“原来你喜欢我这么久了啊,你知不知道那位银甲小将军,也是个公主?”

听到熟悉的调子,他几分不信几分惊喜地转过身来,张开指缝悄悄看了两眼,那高高的辫子,上扬的双眉,不是小将军苏沐橙,又是哪个。

他糊涂了。

“你掀了盖头认不出我,看我身手还是认不出我,敢情我们打了那么多次架喝了那么多次酒,”她狠狠踩了下他的脚,“都到狗肚子里去了。”

“你怎么会是公主呢?”他疼得龇牙咧嘴,一拐一拐地前前后后绕着她走了三圈,“我记得交手的时候,完全没感觉出来啊。”他手虚握了握,目光犹犹豫豫落在她胸前,似乎在回想那时的手感,“感觉就是个男人啊。”

她手中的酒壶被一下子捏碎,隐隐能听到咬牙切齿的声音,但很快她又露出个理解和调皮的笑:“这以后,还要靠你呢。熄灯——”

“干嘛?”

“睡觉。”

他梦想的情景成真,他的唇几乎落在她唇上的时候,忽然开口:“你是哪个苏哪个沐哪个橙?”

她一愣,伸手在他胸膛上划着笔画:“这样的苏,这样的沐,这样的橙。”

FIN


小剧场

苏沐橙脸上的粉没有一斤,至少也有三两。

这当然是喜娘们的杰作,兴欣最有本事的喜娘可以靠着出神入化的涂粉技术能将黑姑娘漂白,也能将麻子姑娘脸上的每个坑坑洼洼都填平。

所以每个女人在做新娘子的那天都很漂亮,当然也看来差不多都一样。

但再多的粉也掩不住苏沐橙眉宇间的那种洒脱与英气,那是她自幼习武,在战场上得来的。她今天的笑容是难得一见的妩媚多姿,她想到孙翔,想到孙翔可能会有的表情,就忍不住偷偷笑。

他会不会已经猜到了?

她今天化成这个白生生的鬼模样,戴了这么多她不喜欢的钗环配饰,他会不会吓一跳?

他那天信誓旦旦说要和她在一起,那时怕是不知道苏沐橙其实是个女孩子。那今天她会不会给他个巨大的惊喜。

她提着裙子几乎是飞进了花轿,身法飘逸像一朵轻飘飘的红云。

苏沐橙就是苏沐橙。

哪怕有一万个人围观她的出嫁,有两万只眼睛盯着她,她还是高兴怎么样就怎么样。

要嫁给孙翔,她觉得很高兴。



小剧场是模仿《萧十一郎》里面风四娘吓坏人的新娘子那段。

化个白白的妆就认不出?翔翔你可真是个纯真少年啊(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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