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二

特别莫名其妙的，一个故事。

久违地为叶橙，打CALL。

真的知道沐沐生日是明天，算是贺文以及感谢辛苦做开屏活动的姑娘们。

暗戳戳希望明年有2.18的开屏。

洋流

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

神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开了。

第一章 寒流

苏沐橙被叶修紧紧抱住的时候，还有些懵。

她感觉到那个男人急促的心跳。

她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像是发现了在黑暗的地洞中发掘出了晶亮的钻石，像是失而复得了本以为被抛进海底的海洋之心。

原谅她此刻贫乏的形容词，除了她这么多年帮助走私钻石外，也的确是被他突如其来的情感震慑住了。

印象中这个男人是第一次有这样显而易见的情绪，他像是天边的一缕风，遇到什么事都不太在乎，谈笑间无论多困难的事情却可以迎刃而解。

除了不断的追逐和扩张，苏沐橙从不认为她是可以等同他事业与决心的存在。

“感谢上天，”他叹息一声，“你终于醒了。”

苏沐橙被他这声叹息击得脑壳发晕，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澎湃感情是由何而起，茫茫然间，几个念头电光火石般从脑海闪过。

是那次帮他挡枪子的事被他知道了？还是她和陈果泡温泉的时候不小心被他看到发现自己身材很好？或者其实叶修是她失散多年的什么亲人？兜兜转转半天，化作脸上一个纯良而懵懂的表情：“我没事啊。”

叶修朝她笑了一下，揉了揉她乱蓬蓬的头发：“去洗洗，这样不好看。”

苏沐橙，兴欣第一大姐头，身手最好的女子，叶修心腹中的心腹，风中凌乱。

她说过会为他出生入死，成为他的枪他的刀。

他是她的救命恩人，而她一向信奉，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快要饿死病死的时候，是他给她饭吃，给她钱，把她带在身边，给她关心与温暖。

她永远都记得他温暖的手掌和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这样的大恩，苏沐橙肝脑涂地，决定用她全部的忠诚……与爱，去回报他。

是的，不止是忠诚，还有爱。

只是这爱，苏沐橙知道不是那种儿女情长的爱，她只想要站在他身边，开着他杀伐四方获取胜利，他去哪里她便跟去哪里，他的命令她会努力执行，而她所求，不过能经常看到他，偶尔安抚安抚自己会跳动的芳心。

苏沐橙从未想过叶修会喜欢她。

即使此次因为她被叛徒出卖差点葬身大海，叶修把那叛徒几乎生吞活剥，一连拔了对手七个点，击得整个地下社会一片血气，然后亲自带人将舟山群岛的海域一寸寸翻过来，救下她的时候片刻不离地守在她床边，一向看上去什么都不太在乎的叶修居然为了她亲手煲了汤，还在晚上给她唱五音不全的摇篮曲，惹得手下几天都憋笑憋得脸抽筋，她还是不会自作多情，认为叶修喜欢她。

可能是多年部下的感情。

也可能是我捡回来养大的姑娘怎么能随意被别人折了的心情。

也可能觉得自己是妹妹一样的存在吧。

苏沐橙托着腮帮子，坐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的天空，觉得叶修就像这片天空一样，那样辽阔而美好，她只要这样静静看着，就足够了。

苏沐橙一直觉得舟山这片海是她的幸运之地，因为她就是在那遇见了叶修，才能好好活下来，开始个不一样的人生。所以，这次遇到忽然的叛变，她毅然决然跳入海中，宁可死也不能出卖叶修。

那片海水包裹她的时候，她居然不觉得怕也不觉得冷，反倒是觉得一种温暖的安心感包裹全身，这种时候居然脑子里闪过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舟山海域是冷暖流交汇的地方，海水翻涌，饵料丰富，日照又丰富，特别适合鱼类生存，因而很有可以成为大型渔场的潜质……”

她可能真的只是表面女神，看上去英姿飒爽长发飘飘，内心可能是个逗比的学霸，这种时候莫名其妙会想起这么像高中地理的知识。

还想着死之前偷偷给叶修表个白，结果莫名其妙背起书来，却还觉得这话极熟悉窝心，一字一句像是肺腑掏出来的。

上次她在舟山没死成，这次可能也会有幸运女神光顾。

叶修一直都是她的幸运女神。

“下次不要再这样，”叶修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点了下她的额头，“发什么呆。”

“嘿嘿，我忽然觉得你是我的幸运女神。”

叶修露出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再怎么也是男神吧。”

苏沐橙露齿一笑，心想，男神什么的，这种话我只在心里偷偷说。

第二章 暖流

苏沐橙以为自己第一次见到叶修，是在那场肆虐的饥荒与瘟疫里。

他是神赐予的一束光。

那时那个蹲下身，温柔对她说话，递给她一碗面条的半大少年，就是她心中的光。

但是一切的起点，是在约十年之前的舟山。

时节正值夏末，相较于内陆，笼罩在这片土地的热气已渐渐散去，大海的湿润暖风温柔地拂过，携着水汽与温柔。然而，相比于温和的气候，各个小岛上呈现出的却是被遗忘的荒败景象。

“唔……”蓄着胡子的中年人无心顾及周围乡村秀丽淳朴的景象，只是紧紧蹙着双眉，忧心忡忡地凝视着眼前一排排低矮平房。空气中弥漫着与清新盐味海风截然不同的、令人不快的腥味，就像是晒久了了的腊肉与鱼干混合，又像是血液渗透干涸，“这里真的适合投资么？”

“陶老板，”他身边的年轻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岁，有着飞扬的眉毛与明亮的眼神，“你再看看。”

中年人名为陶轩，是个精明的商人，他目光闪烁，四下看了看，又摇了摇头：“除了这里的鱼腥味让我觉得鱼的产量应该很大，但是你看看这里的人和基础设施，叶修，你要如何说服我？”

叶修闭着眼睛，面朝大海，表情有几分享受，似乎很喜欢空气里这样咸咸的味道：“我前几天来这里，听到了一番很有趣的话。”

“舟山海域是冷暖流交汇的地方，海水翻涌，饵料丰富，日照又丰富，特别适合鱼类生存，因而很有可以成为大型渔场的潜质……”空气里传来了轻柔的女声，还能听得出几分稚嫩之气，叶修随着这个声音望过去，目光也变得温暖柔和，“你看。”

陶轩随着那个方向，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孩子坐在海边的滩涂上，发色枯黄，衣衫简单，却都打理得干干净净。她的周围还绕着一群半大孩子，也是衣衫褴褛，面黄肌瘦，都和她一样呈现出了营养不良的症状。

但是饶是如此，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写着期盼与向往，那个坐在中间的女孩子拍了拍手：“下一堂课，我们上诗词……”

“这就是你的原因？”陶轩哂笑，“这可不像你。”

叶修没有理会，倒是熟门熟路地走上前去，和那女孩子交谈起来，那女孩见了他也不惊讶，露出个笑容，说了两句后就点了点头，跟着叶修走到陶轩面前。

“您好，我是沐橙。”她的行礼姿势流畅自然，落落大方，显示出和年纪不相符的沉稳来，倒让陶轩刮目相看。

叶修拿出一个小包交给她：“拿去给孩子们置办点东西吧。”

陶轩抱着手臂：“叶修什么时候成了慈善家？你看上的是这块地还是这个……人？”

“请不要这样说，”女孩表情一瞬间严肃起来，“我和孩子们有认真完成叶先生的指示，协助他收集他要的信息，作为回报，”她指了指手中的包，“不过是给孩子们吃一些好东西。”

叶修朝她点点头，她便极有默契地转过身离开，牵起一个孩子的手，笑得温柔，在她温柔的细语中，孩子们也跟着欢笑起来，稚嫩的而黝黑的脸上，都流露出一种纯洁的、不加矫饰的光辉。

“偶尔做做好事，感觉也不错，”叶修目光落在辽阔的海上，“这个女孩子是家道中落，却用她一个人影响了很多孩子，我见过几个跟着她学习的孩子，那种快乐，是我许多年都不曾见过的……”

“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诗人，还是浪漫主义那种，”陶轩并不赞同，“这就是你之前描述的，有潜力的土地？”

“刚刚沐橙不是解释过了，这地方有多适合建渔场，十三四岁小姑娘都懂的道理，陶老板居然不懂？”叶修说着便离开，只远远挥了挥手。

几个月前他第一次在这里见到苏沐橙，出于好奇了解到了情况，当时只不过留了一点钱说可以给孩子买糖吃，但苏沐橙却牵着孩子一直送他离开，还带着那群孩子唱了一首歌，那歌声有些口齿不清，却饱含感谢。

如果说真的有神的光辉，那苏沐橙脸上便是了。

她苍白瘦弱的脸上，一双眼睛显得格外大，却分外真诚，她站在最前面，牵着两个孩子，身后还站着一大群，为这个忽然给予善意的陌生人唱了一首歌。

他们不知道这个陌生人满手血腥，身后的路满目疮痍，只知道他是个好心的叶先生，愿意给这群流落街头的孩子买几块糖吃。

原来得到温暖，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叶修回想起那时的场景，视线的尽头，是浩瀚无边的蔚蓝海水，最后聚集到海边那群可爱的孩子，那个暖光一样的女孩。

就像她所说的，这里是冷暖流交汇之处，看似冰冷的海平面之下，一直翻涌着温暖如三月春光的巨大暖流。

第三章 港湾

苏沐橙身上有着不自知的温柔力量。

她对人的好总是一点一滴融于指尖，而她却不在意也不记得。就像那场忽然肆虐的饥荒里，一场高烧让她之前的记忆都模糊不清，她只记得那天她遇到叶修，她会用全部的忠诚与爱去回报他。

用一目了然的忠诚。用不为人知的爱。

叶修从未想过让苏沐橙见血，但她却坚持要做他最好的刀。那样温柔的坚持与力量，叶修从不能拒绝。

他也一直认为没有人能拒绝苏沐橙的温柔。

明明她在火拼中从不退缩，明明她的枪法就像天赐的礼物，却会在一次敌方组织清扫中留下那个眼神倔强几乎写着我会报仇的孩子。她把那个孩子带在身边，帮他擦净血污，在孩子暴起闹别扭嘶吼着绝不会放过你们之类的话的时候，把水扑了孩子一脸，只让他尽管试试。可就在孩子被她两下放倒以后，依旧红着眼睛盯着她的时候，苏沐橙却笑了出来：“输了是吧，输了，就要去洗澡……”终于那个孩子说了第一句正常的话，“我叫邱非”。叶修听得此事，倒也不意外：“她对小孩子，一向最有办法。”

面对叶修一直想要招降的俘虏莫凡，几乎所有人都宣告无法可想的时候，苏沐橙只带着一包奶油瓜子去劝了几句，也不知怎么的，那开头从未说过一句话的莫凡居然对着她开了口：“沐雨橙风，就只会嗑瓜子吗？”那时的她笑得像只小狐狸：“我只会嗑瓜子，你不也还是输给了我？”她得胜归来，看见叶修已经站在门外等，身边的好友魏琛唠唠叨叨：“老叶说怕那小子看你漂亮，动手动脚，一直搁这守着。”

这是独属于她的力量，百炼钢见了她，也都化作了绕指柔。

苏沐橙一直觉得是叶修救了她，但她不知道，叶修更需要她。

需要的不只是她的身手她的枪法，更需要她夜间泡好的一杯绿茶，端上来的一碗方便面——都道叶修如此地位一定每日玉盘珍馐，殊不知那一杯清茶一碗泡面就是他心头最温暖的食物，只要有她在身边说两句，笑两声。

从很多年前开始，叶修就明白，自己的生命里，因为她，温暖变得那样简单，唾手可得。

但这个女子，从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力量。

她不知道自己的美丽，不知道自己的温柔，哪怕她从十三岁开始就能吸引着一群吃不饱的孩子跟着她唱歌学字，邱非那倔强孩子除了训练他身手的叶修便只认一个苏沐橙，莫凡更是归降以后只认苏沐橙一个，连叶修都不太听。

她那样体贴通透，在这样的血火交织里也保持着温软善良，有时却极为迟钝，竟然会想着跳海寻死来守护叶修，不让自己落入敌手，却从不知道一个心照不宣的事实——叶修心中的头等大事，便是苏沐橙。

就像现在她现在盯着医院的天花板，魏琛和方锐一左一右围着她，一个在歪歪扭扭地削苹果，一个则不停地说着话——

“我说苏妹子你到底怎么想的，要是你这次真的找不回来叶修可能就可以进精神病医院了，还带着个莫凡和小邱，你是不知道，老叶那几天精神状态，非常堪忧啊……”

“那片海域，我觉得很熟悉，总觉得落在那帮人手里，不如跳进去……倒是我以为我快死的时候，居然开始背书，什么舟山渔场……”

魏琛默默腹谤几句，感叹苏沐橙虽然记忆有损，但是内心深处却依然记得叶修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在说的话。那多年前一次相遇叶修没有对她提过，却在两人心里都刻下了痕迹，魏琛这种人物，也不得不感叹是宿命般的缘分。

就像是彼此的港湾。

方锐默默把苹果递给苏沐橙，看着自家老师喋喋不休一脸郁结，终于忍不住朝着门外喊了一声：“叶修你这没出息的，我们只说帮你铺垫，没说帮你求婚啊！”

FIN

脑洞是神说要有光（……和前几天去看望高中地理老师莫名其妙说到的冷暖流交汇形成渔场的一个莫名其妙的意象。

沐沐生日快乐。

他们每一个人，我们每一个人，都会给你最好的礼物。